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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伊拉-漂亮男孩

第五章 伊拉-漂亮男孩

“咕……”

又是一杯麦酒下肚,反上来的气泡险些让我打嗝。这些酒精没有带来更多勇气,让我放得开手脚,反而是徒添了很多压力——照这个速度喝下去不出一刻钟就得上厕所,可在这个擦手都有专人伺候的风俗场所怎么才能不暴露身份?

那些盯着我又被瞪回去的女孩们都不依不饶地围在不远的地方指指点点,掩嘴轻笑,仿佛我是一种珍奇异兽。不敢让她们碰触,我只能粗暴地拒绝每一个上前自我推销的人。

熏香烛火在面前跳动,青烟将昏暗大堂笼罩在迷幻的空气里,药草香多多少少盖住了**气味的低语。我装模作样地端着酒杯倒进软垫中,此刻心里只有后悔:我不该逞强表示自己能驾驭这样的情况,事实证明我还有好多要学。

“伊斯提!放开点!”远处的哈金笑着对我举起了酒杯,我只能看到他两排牙齿明晃晃地闪在阴影之中。

他周围的人似乎已经和他熟络,一并起哄:“伊斯提!放开点!”我听见有人这么喊着。

我回给哈金一个白眼。

他到这里后就非常老练地点了一个年轻的奴隶女孩和一个尖下巴没胡子的大男孩,在他们一左一右的拥搀下混进了寻乐的客群,现在已经和其他大堂里的宾客毫无芥蒂地谈到一块。

我最初还跟随着他,然而他点的那个奴隶女孩总是借机在我面前搔首弄姿,在我躲避她过于亲密的碰触时哈哈大笑,愈发起劲。后来我干脆离开哈金,躲到了门边的角落,希望图个清净。

“这位小哥哥是不是对女人的抚慰不感兴趣?”我走神的片刻,一个端着两杯葡萄酒的少年突破了我的眼神防线,不由拒绝地坐到我身边,“如果无聊的话,不妨陪我喝一杯,好吗?”

他将一只高脚杯塞到我手里,自己先慢慢地抬头,倾斜另一手中的杯子,若有若无地缓缓喝下那深红色的酒液。

少年棕黑色的头发微乱地卷着,骨骼纤细的鼻梁、下巴和喉结在昏暗的环境中留下了一个稚嫩而原始的男性剪影。那喉结随着他的缓缓吞咽一上一下,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小哥哥,你不喝吗?这杯是我们请你的,免费。”少年有些甜腻的声音把我的目光拽回到他脸上,他笑着,舔了舔沾着血色的饱满双唇,白得不像话的四颗牙齿在微笑后若隐若现,看起来有着格外健康的魅力。他也许只有十二三岁,比伍德兰都还年轻,但无论是刻意展现的侧影还是现在诱惑的微笑都老练得不像话。

我再次语塞,突然感到了不安和恐惧。

作为触手的能力和阅历都差得太远,我既做不到融入在宾客之中,也无法和这里的人们交流。我不属于这里,哈金一定是为了羞辱我而这么做的。

我不得不向自己认输,但如此做还需要勇气——端起葡萄酒猛地抬头一口灌下——我站起,留下一脸迷惑和错愕的少年还有轻声惊叫的女孩们,径直走出了这个名为“金盏池”的会馆。

哈金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如此脱队行动,我暂时自由了。我不知道他会在那是非之地呆多久,干脆之后的时间就随意在城内逛逛。

天上烈毒的火球褪去了晃眼的外皮,但热度犹在,斜斜地把拉长的影子投在穿白袍的人们身前。整个曼苏尔城都涂上了统一的橙光色调,就连墙面的反光都灼人。

其实除了打探情报外,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斯蒂耶特塞给过我一张足有十厘米的纸条,上面写了一家上城区书店的地址和密密麻麻的佩先语书名。

我不是像她那样的活地图,曼苏尔的街道我只记住那么几条名字有特点的,找她提到的那家书店着实花了点时间。

“欢迎光临!”书店的主人在我踏入门的那一刻站了起来,大张手臂仿佛要拥抱我一般。这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棕色面膛上留着厚重的胡子,笑的时候眼睛完全藏在了弯成月牙的眼皮后面,热情的话语从他挂满喜悦的口中源源不断涌出:“这位客人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要不要喝点水?特意来小店一定是寻找什么珍奇异书吧?快请坐请坐,待我点上油灯给客人一一介绍!”

远道而来?我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特别的措辞:“你好……你怎么知道俺不是本地人的?”

我们进城之后就换上了干净的白色棉布长袍,这在当地几乎是男子的标准,除了富得流油和穷得叮当响的人,街上的人大多是和我一样的装束。

店主一边回到昏暗的柜台后鼓捣起油灯,一边抬起头眯眼看着我:“啊,客人脚上的鞋听起来很重,擦地力量很强,是旅人才穿的牛皮厚底;外袍下的内袖已经很脏了,棕色的混织粗麻棉布则是安卡的特产,很难买到,而客人那么年轻,看起来也不像赚过大钱的富商。”

“那俺不能是富人家的少爷?”

“噗嗤。”那男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惹得我想到了被维莱娜嘲笑的时候,直皱眉头。

“不好意思,客人,不是故意笑你,其实我也只是随意猜测,没想到猜对了而已。”那男人的眼睛似乎就那么大一条缝,即使脸上没有笑容也看不到瞳仁的模样,“客人手上不戴戒指,所以应该是避嫌的旅商;但手指上却完全没有戴过戒指的痕迹,所以大概刚刚入行。”

他的一番话说的我咋舌。区区一个书店老板竟有如此的观察力,我的精心伪装一眼就被看得透彻。

老板端着油灯走上前来,我连忙岔开话题,以免被盯着看识破真身——“俺是为商团跑腿的,这里有一张单子……”

“哦哦!是金毯团远在安卡的蜜霞小姐吗?”我刚亮出纸条就被他一把夺去,“两年多没听过她的消息了。她最近怎么样了呢……”

蜜霞小姐?这妩媚的名字听起来和斯蒂耶特毫无关系。

“她挺好的……”我开口既被对方抬起的手打断。

“哦,这样啊。《沙丘下的孤独》,你最近在思考人生的意义吗,那么《百面神之死》,是在怀疑自己的信仰?嗯嗯……”那胖汉子眯眼紧紧凑在纸条前,一边找着书一边点头说话,仿佛在和人交流。

我完全摸不着头绪,只得在一旁等待。

约是几分钟的工夫,找书走到店铺内室的老板腋下夹着几本书回到了前堂。

“喏。”他把堆成一摞的书籍指给我:“蜜霞小姐要的书,她的概况我已经知道了,不用烦劳客人你讲了。”

我再次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又是怎么看那张书单就明白斯蒂耶特的概况呢?

“明天客人要是有时间的话,记得来取蜜霞小姐的书单,我今晚会写给她一份。”老板体型臃肿却在书摞间轻盈腾挪,在我惊讶之时他已经掏出厚牛皮纸和麻绳,把牢固地打成了一尺高的两捆,推到我面前。

我楞楞地提起麻绳捆,谢了对方转身就要往外走,脑子里还在揣测这书店老板的来头。

“哎,客人。”他叫住了我,“你没付钱。”

钱袋里的安卡银币一下子少了十多个,然而手中却多了一大堆不知有什么用的纸,我提着沉重的书籍走上了回到旅店的路。

不仅仅是哈金,就连一个书店老板的观察力都比我要强。我感到了深深的挫败,心仿佛沉重得要掉进胃里。

我一路冥思苦想,试图搞明白他们如何把细节和蛛丝马迹转换成为有用的信息——在我的脑袋里它们都如同飘在海里的水草,又乱又散,不想要的时候缠一身,想要的时候一把却抓不全。

回到旅店,我却没料到第一时间听到了哈金的声音。

“伊斯提!”他从烛火明亮的灯下走来,逆光之中只给我一个剪影和深紫色的双瞳。

“你去哪了?我一直都在找你!”他扑上来拥抱了我,语气中不无担心。

我放下手里的书,避开他伸来摸脸的手:“俺去替蜜霞小姐买书了。”

“哦,蜜霞小姐的书啊,辛苦你了。”他拍了拍我的手臂,让我把书交给一旁的仆人,“他们都去找乐子去了,剩咱们两个就在旅店吃晚饭吧。”

这就是作为阿西乌斯触手的特权?!怪不得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也想要加入!

看着摆了一桌的百味美食,我的口水都要不争气地流出来。被准许上岸的三年间我也曾在城邦人的酒馆里叫过餐食,但如此华丽的餐桌我还从未见过——仅仅酒就有三种,餐盘足有面盆那么大,里面铺满了各式烤的、煎的、炸的、生的菜肴和酱汁,餐桌的中间还有长条形的果篮和三种不同的面包,让人不知从何下口。

“伊斯提,今天倒也难得是咱们两个一起吃饭。”哈金就坐之后就掰起了面包,从容地蘸着餐盘里佐肉的酱汁。

“是啊。”我回道,学着他的样子撕下另一种面包,蘸汁吃下。我敢说这是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面包,麦子谷子以及韭葱的香混合在一起,吞下后鼻子里仍萦绕着愉悦的气味。

劳累,自我怀疑和对哈金的不满都随着一顿美妙的晚餐烟消云散。一开始偌大的圆桌让人很是别扭,然而随着对话的进行,我渐渐习惯了这种有些距离的对话。

我们从餐食聊到安卡的挂毯生意,又从生意聊到了海盗。我的佩先语词汇还远远不够,经常搜肠刮肚一番才能记起对话中想用的词汇,而哈金一直耐心地用他紫罗兰色的目光注视着,眼中尽是鼓励。这一晚我大概说了之前一个月量的佩先语,感觉自己越说越流利,也越来越有信心。

随着最后一滴餐后烈酒入口,晚餐才正式结束。异于劳累的满足和疲惫感涌上头,我不禁打了个哈欠。

“回去休息吧。”哈金站起来离席,拍手示意远处低头站着的仆人上前收拾残局。

我们从庭院边回到了客房的回廊里。

“这就是你的房间了。”他替我打开了房门。

里面没有点灯,烛台。我走进屋子,想借着洒了半边房间的月光寻找火柴。

“你要是在找火的话,我有。”我听见哈金在身后晃了晃火柴盒,沙沙作响。

“你的房间是哪个?”虽然对为何他还在此逗留有所疑问,我选择了旁敲侧击。

他两步走到我面前。

“就是这间。”他宣布。

“但……这里只有一张床?”我觉得他在开玩笑,“你要睡地上吗?”

“如果你想让我这么做的话。”他稳稳地再次靠近了半步,使得我只能正视他。

“你知道为什么桑卡赫已经三十多岁,有妻子和两个妾,却还没有子嗣吗?”他突然转低声音换回母语。月光照在他冷冷的半脸上,映亮了浅紫罗兰色的右瞳;另一半藏在阴影里的半脸上则挂着我从没见过的狡黠神色,染成深蓝紫色的左瞳深处透着海一样的波澜。

“不知道。”

“因为金毯团里有一个叫做伊斯提的漂亮男孩,他从十二岁就开始陪伴桑卡赫,桑卡赫一直很疼爱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在暗示对我的爱慕……或是欲念吗?

“你…你这是刚刚瞎编的吧……?”突然变得看不透对方,我紧张得说话都磕磕绊绊。

“呵。”他轻笑出了声,“当然不是……”

真的?

抚上脸的手和亲吻几乎同时到来。

本来因疲劳迟钝的意识开始旋转,薄荷和牛至的香味像犹如穿入针孔的丝线一般飘进口鼻,带着酒精的呼吸熏得我更加迷糊。

他在做什么?!虽然我的第一反应是推开他,但唇上传来滑腻的摩擦痒痒的,莫名挑动了深在胸间的神经,心脏鼓动陡然增强,我竟双手都用不上力气。

从没想过会被强硬地攻略,我陷入了慌乱。哈金是相处了几个月的师长和搭档——伴随着一句“蠢女孩”而来的帮助;耐心而温暖的注视;若有若无却无处不在的关注……更要命的是他阴柔阳刚同在的面庞,完美得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一开始毋庸反抗的入侵转成绵绵小雨一般的轻触,我刚调整呼吸却又被如同暴风的**打断了节奏。哈金的吻技让我喘不过气。

他的手也没闲着,发现我无力挣扎后就后移到腰侧,随着亲吻的攻势向上游走。丝毫不像其他天天训练战斗的男人,他细长手指的触碰柔软而有弹性,拿捏恰当的力道在我快要烧起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酥麻的痕迹。

“哈……”当亲吻终于渐缓,我喉咙深处不自主地挤出一声喘息。

“别出声,不然你就要暴露第二次了。”他修长的食指按在我唇上,覆在腰侧的另一手却不停歇,“走廊里有仆人,你今天下午已经在喝酒的时候被看出没有喉结,这是惩罚,明白吗?”

管它什么惩罚,我已经放弃思考,只顾对面前两朵紫罗兰色的玛瑙点头。

“乖。”他温热的吐息吹在耳后,灵魂都仿佛要从头顶被抽走一般,我的意识恍惚起来。

这个感觉……就好像每天早上被维莱娜叫醒的时候……脑中闪过维莱娜吹气后一脸调皮地看着我惊醒的样子,我突然发现已经两个多星期没有见到她出现在身边——再回想过去的清晨,趴在我身边的她紧抿着嘴瞪视,脸侧的蓝色鳞片暗淡无光——我竟然找不到她开心的笑脸。

维莱娜,你怎么了?为什么要生气?又为什么悲伤?再次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要怎么补偿她,让她明白对我的重要,不知道怎么把活力和喜悦的绿色带回她的脸颊。

“怎么了?”哈金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

“没……”我用没人听得到的声音低语。

卸货甲板上的失落沉甸甸地灌回心头,疲惫和无助拽着我向未知的漩涡中下落。不愿继续下去,哈金的抚摸和亲吻一下子失去了它的魔力,我觉得自己的皮肤变成了橡皮,长出了鳞片,再也感受不到他的碰触。

我推开了他,不想直视他因惊愕而睁大的双眼。

“我……俺今天心情不对,俺睡地上。”我拽起床上罩着的薄毛毯,将自己裹得像一个蚕茧,倒在地上。

我的梦也摆脱不了维莱娜脸侧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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